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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会恶化。”

“我能抽出身了就去医院看看。”

陆商心情复杂。

正因为他知道背后的秘密,所以才那么难安,好像害人的是自己。

几句话说下来,他好像是被拷问了。

从未如此心虚。

——

这个小小的救助院如今因为陆征生病住院,暂时没了做主的人。

沈之初能明显感觉到压力都来到了自己身上。

甚至连平时向陆征汇报的事都报到了他这里来。

小栀那边的情况还没能看一眼,就要处理别的事情。

傍晚晚饭时间终于得闲,只看见小小的身躯平躺在床上。

里面没有开灯。

听到动静,小栀转过头。

“之初,哥哥。”

她话还是说不连贯。

“哎。”沈之初赶忙应声,打开电灯,发现光线照得对方的脸更加苍白。

探了探额头,还是持续的低烧。

无论打点滴还是吃药都退不下去。

比成年人的情况还要糟糕。

“陆言,哥哥。”

“他今天可能不会来了,他有很多事,要忙。”

沈之初抿唇,他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。

“来,小栀,我们坐起来吃饭好不好?”

只要问她好不好,她就不会说不好。

撑着身子坐起来。

她现在已经没有吊针了,身体软绵绵的,没有力气。

沈之初喂她吃饭,只要勺子递到嘴边,小朋友都乖乖咬住。

甚至比中午要剩的都要少了。

他真的没见过那么懂事的孩子。

难受了也不叫。

心疼得他直皱眉。

整整一份都喂完了。

小栀的身体有些抖,下一秒就吐了出来。

吐过之后,眼圈通红,可还是没有掉眼泪。

“对不起,我,浪费。”

这时候还在说浪费。

“不舒服就要叫我们,知道了吗?”

“知,道……”

她现在胃口差劲,每天能勉强塞下一点东西都很好了,刚刚吃的对现在的她来说,太勉强了。

“哥哥,梦到。爸爸,姐姐……妈妈。”

她说话很难有连贯的时候,或许是她平时就不太愿意与别人交流的原因。

“梦到家人了啊?梦到他们怎么了?”沈之初不愿意一直以感伤的状态面对小栀,露出一个浅浅的笑。

“说,带我,回家。”

他闻言一愣。

可是他们都不在了啊。

怎么带她回家?

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。

小栀咳嗽了两声,似乎没察觉到哥哥的情绪。

他不明白,也不理解,甚至可以为了这个梦高兴。

“我想,留,在梦里。”

“不可以小栀,别留在梦里,等你病好了,我就带你去玩,好不好?我们去吃糖去喂小鱼……”

小栀没有回话,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。

她点了点头。

卷曲的短发铺在脸庞两侧,显得她更加消瘦。

只是不提,但小栀确确实实已是成孤儿了。

几个亲人都被流感夺去了生命,而哥哥……

沈之初很少听她开口提到。

陆言到底哪里像她的哥哥呢?

——

陆征还未做手术,准备前,陆商抽出空来去了趟医院。

还未进病房的房门,在外面就看到管家面无表情的服侍着父亲。

亲眼看到他端着一杯黑褐色的冲剂要递给父亲。

“父亲!”

他不知为何,心一紧,踏进去一步,让这个过程中断。

陆征对他的大惊小怪有些不明所以。

“叫那么大声干什么,有没有规矩了。”

管家向他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轻蔑。

“是……”陆商老实垂下头。

管家继续端药给老人喝。

陆征并未发现这个药的什么不对,喝下去了,确实能让人精神一些。

这种不得不屈服的感觉让陆商心中很不好受。

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,但不是被人踩在脚底的蝼蚁。

管家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:你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陆商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,像是国王的贪恋与滥权。

将纸巾放在口袋,在陆征床边说话时,悄悄将杯中剩下的一些药液吸到纸巾上。

最后找借口离开。

独自带到门店去问,在里面的房间,老先生目光惊诧。

“这是一种慢性毒。拥有很奇特的药性,能在服用时感觉到神清气爽的精神,但其实是会侵蚀患者的器官,衰弱其功能。”

陆商拧眉,这也是父亲常年服用而没有发现的原因吧。

老先生继续说:“这种药材很少人知道,因为太阴毒,已经是禁止使用的药了,你为何会……”

“这你不用问。”陆商眸光沉沉,语气和神态都不如往常,让对面坐着的人吓了一跳。

“谢谢你,但这件事要保密。”那张脸转眼间露出笑意,乍一看与往日并无不同,但老先生却不再觉得温和了。

他紧张的连连道,“明白了,明白了。”

作者有话说:

今天早了一些

第五十七章

陆征的身子却越来越差,明明药也按时吃了,但慢慢的,越来越容易感觉到累。

距离手术还有两天。

但他的状况似乎撑不到那时候了。

流感时期,医院忙的不可开交。

手术的准备再快也是两天后,观察期没有结束之前,贸然手术风险太大。

不止是本人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慢慢凝固,外人看到他的样貌也能知道这个人是生了很严重的病。

傍晚。

陆商来医院探望,却不见人在病房。

中年女仆规矩的守在门边。

见来人,她皱眉道,“陆征将军说要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,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们跟着……”

最后她摇着头感叹,“这倔脾气……”

他进去想要放下果篮,却发现上次送的水果几乎都没有动,桌上已经不止有一个篮子了,甚至被各种各样的慰问品挤得放不下。

“给我吧,陆商少爷。”女仆接过说果篮,自将军住院起,他跟管家阿方就轮流守着,从来只见东西来,不见东西消。

有时候水果削好了也不吃。

胃口是越来越小。

即使表面上再倔强,种种迹象还是能看出他心中的失落。

陆商知道自己找到了父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心中所背负的东西让他无法再直视那看着越来越苍老的金眸。

准备想要离开医院,无意间在落地玻璃墙的一角,往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这个角度,能看到对方略带疲惫的侧颜。

玻璃似乎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。

所以陆商站在原地才没有被发现。

眼前的景象令人哑声。

一位老人头戴帽子面无表情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,四周空旷没有人影,大概是医院里面最安静的角落了。

周围的观赏植被修剪得整齐,风一来,反而是老人凌乱了。

陆征以往总是带着威严的脸此刻松弛下来,只能看岁月无情在脸上留下的痕迹。

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变老的,与之前的状态天差地别。

在里面看,风越来越大了。

卷得他身上的外套衣领立了起来。

帽子也被强风吹得飞起来。

陆商怔住。

他有些不可置信。

眼前的人头发稀疏,好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灾难,只有几根倔强的毛还屹立不倒。

陆征立刻起身去捡帽子 ,随后摸了摸头顶,用力地扣上。

这里仿佛能听到摸头发时的一声叹息。

风总算停了。

一层淡淡的光落在老人身上,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。

但这光并不明亮 好像是用灰暗调出来的黄色。

不知为何。

陆商站在原无法挪动半步。

他有话哽在喉咙,好似形成了一把利刃,生疼。 ', ' 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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