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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埋头猛抄了一阵,抄到后面满眼只有慷慨、仁慈、人道,觉得乏味至极。
太阳下山,屋内光线渐暗,薛元知点亮烛台。
谢双华怎麽还不来,她看向窗外,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她无聊地趴在桌上涂画起来,画了一只怒目圆睁的乌龟,给它添了一把胡须,逗笑了自己。
画着画着,困意上来,笔一丢,见周公去了。
福气
也不知过了多久,肩上突然多了一件东西,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,瞥见一片蓝白相间的衣角。
视线上移,薛元知猛地坐起来,身上披风滑落:“师兄!”
烛台险些被打翻,相延予手快地扶住,却在接近那灼热的火光时微不可见地一颤。
薛元知怔了怔。
肩上一暖,相延予已捡起披风重新给她披上,道:“夜里凉,怎麽不回房间睡?”
“先生让我抄书,抄着抄着就睡着了……”薛元知想起纸上那只乌龟,脸色骤变,“啪”地将纸翻过去。
真是见了鬼了,认真抄了这麽久没被看到,偷懒画了个乌龟倒是撞上了。
相延予没忍住笑,捏了个镜诀:“别藏了,都印脸上了。”
薛元知探头过去,见那只乌龟赫然在她颊上,墨迹晕了小半边脸,滑稽至极。
她将脸马虎弄干净,干脆破罐子破摔:“这书我是真抄不下去了。”
相延予拿过她手边的书,坐了下来:“你振振有词地和先生辩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。”
薛元知道: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“双华说的。”相延予努了努嘴,“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。”
薛元知这才看见桌上的食盒,她打开后见里面除了烧鸡后,还有肉包子和小粥,擡头问道:“她人呢?”
相延予道:“被至钧拉去帮忙了。”
薛元知小声嘟囔:“重色轻友,说好的和我一起抄。”
相延予懒懒地把书翻了几页:“你不想抄书还敢顶撞先生。”
薛元知啃了一口鸡腿:“可我就是替那池应柳觉得不值。”
还有就是,她怎麽知道先生是罚她抄书,不是停学。
相延予看着薛元知道: “其实让你替他打抱不平的,就是你的怜悯心。”
他指着书上的晦涩难懂的几行内容,告诉她:“怜悯心,通俗地讲就是天生不愿意看见自己同类受苦的厌恶心理。”
薛元知愣住。
系统诞生新反派后,会有一个任命仪式,去除杂念,摒弃不利因子。
那些与任务无关的情感,早就应该被割舍干净了,她怎麽会还有这种东西。
这人该不会想对她进行洗脑吧?
薛元知心中警惕起来,忙转移话题:“花师兄叫双华去帮什麽忙?”
相延予道:“收拾东西上路,去桑弥山。”
那正是囫囵兽对他俩步步紧逼的地方。
“啊?”她差点被那肉包子噎着,喝了一大口粥才顺过气来,问:“你们要去找回天杪剑?”
相延予点头。
说到天杪,薛元知又想起他受过那样重的伤。
听谢双华说,巡谷的弟子发现他们时,还以为是两具尸体,把衆人吓了一跳。
而她至今仍不知妫羽到底想要做什麽,关于妫羽的事,她每每要说到嘴边,就发不出声音了。
就连她想写出来,那痕迹也会自动消失,写一笔消失一笔。
貌似是妫羽对她下了禁制,不许她再提起。
“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。”相延予敲她的脑袋。
薛元知央道:“师兄要不把我也一起带上吧。”
相延予直接点破她的心思:“你要是实在抄不完,我去和先生说情,倒也不必为了这跟着我们去冒险。”
这麽明显的吗?薛元知反思了一下,看来以后演技要提高了。
“我确实是不想抄,但更想跟你们去呀。” 还未等他拒绝,薛元知又提醒道,“没有我带路,你们知道天杪剑在哪个山洞吗?你才恢複过来,还不知道能不能感应到天杪剑的位置,万一不能,岂不白跑一趟?”
当初她跟着囫囵兽一路从桑弥山走到幽河边时,相延予正处于无意识状态,定是不记得路的。
果然,相延予也才注意到这个问题。
他经过一番努力回忆,最后摊手无奈道:“我还真不知道。”
因着这层关系,他最终还是带上了她。
而花至钧在看到她后,脸上表情比她平日偷看的话本还精彩。
出了谷外面日头烈得很,四人戴着斗笠和帷帽一路北上,经过了临城。
——午时
法场被围得水洩不通,一排犯人被反手五花大绑在烈日下,官兵持武器维护着秩序。 ', ' '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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