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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野脑子里不可避免地闪回了一些片段。

上一世，赵蔓也同样求过他，声嘶力竭，只求一线希望。

然而，他是怎麽做的？

回忆被梁顾川打断，徐野听见他淡淡道：“二叔犯了罪，就要赎罪。”

赵蔓跪着往前蹭了几步，拽住梁顾川的裤脚，哭得不能自己：“可是小牧，小牧他没有犯罪，他只是不懂事而已。你看在你们做了二十几年兄弟的份上，你就放过他吧。”

闻言，梁顾川落下筷子。

徐野转过头看他，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冷，就连语气都跟着冷了。

“不懂事？”梁顾川嗤笑了一声，“如果给自己爷爷的药里注射□□也叫不懂事的话，那我确实无话可说。”

闻言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

赵蔓甚至连哭声都止住了，反应迟钝地说：“你说什麽？”

梁顾川克制自己的情绪，无奈地舔了舔唇，俯身将赵蔓扶起：“我不能放过徐牧，但您始终是无辜。”他顿了一下，继续道，“我会跟您一笔钱，送您离开鹿城。二婶，离开这里吧，不要再留恋。”

赵蔓绝望地闭上眼，泪流了满面。

徐野眼眶湿润地看着梁顾川，他心里有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滋味。在他还迷茫失措的时候，梁顾川早就找到了真相。

面对要丈夫一心至于他死地，儿子又威胁和杀害自己亲人的女人，梁顾川没有选择恨屋及乌。

徐野想，他永远比不上梁顾川。

在落下帷幕的闹剧里，徐野闭上眼，那个他不想面对的画面还是浮现。

赵蔓苦苦哀求着他放过徐正立，而他选择将女人一脚踢开，带着对徐正立和徐牧的怨，对赵蔓恨屋及乌，任她自生自灭。

上辈子，她被车撞死在了大街上。

头皮血流，当场死亡。

第 73 章

赵蔓离开那天是个晴天。

万里无云，风中带来潮热的味道，这是初夏的味道。

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，经历过生死离别。徐野看着赵蔓离开的背影，忽然被一股莫名的愁绪沖击在心头。顾宅的院子依旧如往昔，喷泉会喷水，草丛会冒出生机，就连大门口的铁门也在重新粉刷过，盖住了风雨侵蚀的痕迹。

什麽都没变，但是好像什麽都变了。

徐野克制着心头苦涩的滋味，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梁顾川，对方神色淡淡，只是搂住了他的肩膀。

徐野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，直言问道：“你就这麽确定徐牧会来找二婶吗？”

梁顾川看着远处，那身影已经消失，若有所思地轻声道：“徐牧已经没有退路了，他想逃离开鹿城，只能利用二婶。”

徐野心里的酸涩弥漫开：“如果她知道，自己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儿子，只不过在利用自己，会怎麽样？”

梁顾川垂眸，看着徐野落寞的神色：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。”

这话听着凉薄，但却是无可奈何的事实。女人倾其所有献给这座宅子，尽管出生在金汤匙中，男人却成为她灰色人生里最后可耻的一笔。

人为所何，归落何处？

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解答的人生命题。

徐野情不自禁地想，他这一世又该落于何处呢？

“你是不是有什麽话想说？”梁顾川看出他欲言又止的表情，主动问道。

徐野想到什麽，说：“你是什麽时候发现爷爷是徐牧害死的？”

梁顾川回答：“爷爷出事那天，我就知道了。”

準确来说，很早之前他就开始怀疑了。他知道徐野对徐家的人痛恨，但在这场厮杀中，徐正立伏法，徐康病重，就连他自己都被徐野逼的步步后退。

那时的徐野已经掌握大权，无任何人再能撼动他的地位。又何必特意去医院去杀人，就算徐野是一时起了杀心，但当时医生已经确认徐康脱离了危险，只是摘了一个氧气罩，完全不足以致命。

当时他在亲人的死亡消息中受到重创，完全失去了理智，在得知那段时间只有徐野出入过病房的监控记录后，他已经无法思考。后悔、愧疚、恨，形成了恶魔，驱使着他的灵魂，让他産生了和徐野同归于尽的想法。

他觉得自己爱错了人，他痛恨自己为什麽会爱上这样一个人。

但重生后，当他恢複理智，发现着一切似乎藏着被忽略的隐患，它藏在缝隙中，成为了杀死了自己和徐野的那道刺。

同样的事情重蹈覆辙，他既然不能改因果，那就把刺拔出来。

徐康死的那天，他暗自调取了医院所有的监控，果然让他找到了一个住院部的医生往徐康的药里面注射了□□的视频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