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格格党(58)(2 / 2)
在沈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,康熙随意地掸了掸衣角,悠悠继续道:只要你点下头,朕立时就叫费扬古起来,胤禛说过的话朕也可以当没听过,咱们还像之前一样,什么都不会变好不好?
他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十分温柔,本就低沉嗓音变得越发磁性,似乎在诱惑她赶快同意,可是那是条命啊,沈娆记得那侍卫似乎只比她大三岁,凶险的乌兰布统战役都没要了他的命,怎么就因为个这么荒唐的理由,送了性命呢?
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,沈娆丝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同意,他立时就能传旨赐死那个侍卫,她怕极了,无助摇了摇头,紧紧攥住他的衣角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别啊,皇上别这样,求您
康熙闻言脸上的笑意反而深了几分,拈起她鬓边一缕碎发,温柔地帮她别在耳后,大手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动,十分缱绻旖旎。
知道朕为什么罚费扬古吗?就是因为他给朕不喜欢的人求情来着,好孩子,你就当心疼心疼朕,别气我了好吗?康熙贴在她耳边说道,说完还不忘温柔地在她耳边落下细密轻吻。
沈娆闭了闭眼,用力摇了摇头:万岁爷,求求您,别这样
康熙什么也没说,只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,果然又是一片冰凉的水渍,他慢慢吻上她的面颊,极有耐心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,才重新直起身来与她对视,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果然又咸又苦。
死了确实可惜,朕听说他也是才娶了妻,是京里一户旗人家的小姐,家世不显却极为能干,他在你叔父帐下当差,前程倒也可期,只是靠着当下那点月俸着实艰难了些,好在那人不是个迂腐的,陪着他娘子,用嫁妆银子盘了间铺面卖些花草,还用军营里的关系打通了几户高门大户,其中还有你们家,每月光是往这些府邸里送的花草就够他们回本了,再加上铺子里赚的,日子过得着实不错,哦,对了,他娘子的家信中说,他离京后便诊出两个月的身孕来了,想来如今那孩子已经呱呱坠地了吧,就是不知是男是女
沈娆听着他的描述,原本只知道一个名字的侍卫,在她心里渐渐清晰立体起来,更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、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,会因为自己而遭受免顶之灾。
她挣扎着从康熙腿上起身,跪到地上,死死攥住他的衣摆求道:皇上,臣妾知错了,臣妾真的再也不敢了,求求您求您别这样,皇上,您是明君啊
康熙静静看了她许久,直到沈娆将这些话颠三倒四不知说了多少遍,再也说不下去的时候,才轻轻笑了一声,继而伸手拂去她攥住自己衣角的手:朕当然是明君,只是皇贵妃,你想好了,你真的要朕事事都以明君之则为约束,不再逾越半分吗?
乱杀无辜的确不是明君所为,可她当着蒙古王公的面逼自己收回成命,取回她的手钏就是明君该做的吗?康熙闭了闭眼,突然觉得就让一切就停在此处,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。
沈娆跪在原地,想看清他的表情,可眼中争先恐后涌出的泪水让她眼前一片模糊。
康熙似乎很有耐心,不会发出半点动静催促她,只默默坐在上首,静静等着她的答案,可他坚持的态度也在告诉沈娆这就是那个侍卫唯一活命的机会了。
她别无选择,只能缓缓低下头去,朝着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,她什么也不没说,但康熙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他了然地笑了笑,神色平淡地吩咐道:无妨,那就先送皇贵妃回自己的帐子吧,朕一会还有朝事要处理。
沈娆用力揉了揉眼睛,不想带着泪一路回去再惹非议,随后,她如同之前的胤禛一样,乖顺地应是,规矩地躬身后退,只在出门前远远瞧见他右手上的纱布又渗出了点点红痕。
这时她才突然有些明白了康熙的深意,原来她方才的选择已经叫她失去了再去同他吵闹,硬压着他去换药的资格,她垂下眼帘,悄悄拨弄了下指尖的护甲,尖锐鎏金的甲套狠狠抵在伤处。
她也想疼一些,让自己清醒一点。
作者有话说:
男主会突然生气的原因,之后会解释哈。
最近都不会双更了,下沉社区了,都不是996是007,所以可能来不及回复大家,评论都有看,谢谢每一个姐妹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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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万岁爷,许太医来了,这会儿正跟帐外候着呢。梁九功壮着着胆子小声禀报了一句。
自从皇贵妃走后,主子爷就跟丢了魂似的,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都快一个时辰了,双臂张着撑在腿上就跟还在抱着什么似的,可人都走了,除了这一室的寂静什么都没留下。
不用。康熙就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,眉头紧皱看着很是烦躁:让他回去吧,宣理藩院尚书。
这是不打算管,只接着听奏议事了,梁九功看了眼康熙的右手,有些为难,但平时他还能劝一劝,这个档口却当真不敢上去找死,只能答应下来,先去传旨了。
然而不等他出去,康熙居然自己改变了主意:罢了,先叫他进来吧。
梁九功不明所以却也是大喜过望,一叠声地答应着,小跑着喊了许修虞进来。
许修虞好不容易进了御帐,却见主子爷端坐在榻上,神色莫名不知是在想些什么,他摆弄药箱时还特意发出了些响动,可皇上依旧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,只得硬着头皮小声提醒道:万岁爷,奴才瞧瞧您的手。
康熙未置可否,只低声吩咐道:去瞧瞧皇贵妃。说完就径自走到了御案前,看那样子是完全不打算换药了。
只是他脸色太难看,连贴身伺候的大总管都不敢多话,许修虞一个外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,磕了个头恭敬退下,直到出了御帐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,皇贵妃抱病了?没听说呀。
然而不管心里如何疑惑,万岁爷交代了,又关乎那位极受宠的主子娘娘许修虞也不敢怠慢,至于皇贵妃为什么不在御帐,他倒没有太过惊奇。
今早皇贵妃缠着皇上耽误了朝会议事,这事都传到蒙古去了,为了平息谣言也为了避嫌,这种时候的确不适合再待在御帐里了。
主子娘娘,奴才等真的站到主子娘娘面前,许修虞才想起为难来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,犹豫了一瞬,只得含糊道:奴才是来给您请平安脉。
沈娆心里乱得很,但却也记得今天并不是请平安脉的日子,但她只以为是康熙方才看出自己的异常,特地叫许修虞过来查验的。
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,十分乖觉地伸出手去,许修虞隔着花巾请了脉心下稍安,至少娘娘身子无碍,主子康健了,他们这些做太医的才能平安。
娘娘并无无碍,只是从脉象上看,有些心胆气虚之兆,敢问娘娘近日是否辗转难眠,一天能睡几个时辰?许修虞问道
大病没有,但既然皇上发话了,总得找出些小毛病来调理一二,不然回去如何复命呢。
沈娆闻言有些心虚,她这两天是熬夜来着,不过不是睡不着而是有人不叫她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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