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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谢宁当日在朝堂上说出“行兵诏”一计, 却始终不言他心中推举之人,而又见每逢提及此事, 他的脸色又总是沉重时起,谢文昕心中便有所预感。

那时以孟远庄为首之人, 皆明里暗里,指桑骂槐地言之谢宁如此提议, 不过就是想以所谓“行兵诏”来再揽南境兵权。

毕竟如今南境湟川之中, 谢先智一死,除去谢定章本人, 根本再无当年江允谢氏的宗人。而宣朝之本, 乃道诸侯必须为江允谢氏族人。

而谢宁如此提出时候, 是没有说明将以谁来接受此诏,又没有点出将以谁运送此诏,便是让众人首当其冲能想到的, 就是谢宁从头到尾根本在暗指自己。

面对众人议论纷纷, 就算谢宁一直保持沉默, 谢文昕却始终坚定相信, 谢宁心中定早有决策, 而那人,绝非是他。

就算是他, 那谢文昕也相信,这便是谢宁的决策之一。

谢文昕并不担心之后接手湟川藩王之位的人为谁, 他更多顾虑的, 是将由谁去将此诏送出。

此诏, 是如长鱼。

得此诏者,是可掌控一地主权,一城蕃兵。

不说此路将会艰险,更加是运送此诏者,必须是绝对忠心,绝无二心之人。

当时谢文昕见谢宁每逢言及此事,脸色都不尽难看,他心中是有想过,会否是那个人。

只是谢文昕却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。

那个人,是谢宁心头肉。

那个人,是谢宁可以用长鱼兵符,权势爵位,甚至一生性命来换取的人。

谢文昕坚信,谢宁是绝对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。

直到今日,谢宁一句,“你我从小知道他的志向,不是吗”,谢文昕才如凭空遭受雷击。

他始终不敢置信地盯着王桓,忍不住一直在摇头,刚制止不久的泪水又再次夺眶而出,他颤抖地喃喃道:“不可以,朕不会让你去的...朕会下旨...让你留在京城...朕会让温剑带人来守着府上,绝对不让你走出一步...宁哥哥...你说句话...你说句话啊...”

“陛下...”王桓垂着头,平静地打断道,在谢宁拳上的手却越发握紧,但他自己却从未得知。

“朕说不可以!”谢文昕终究忍不住咆哮道,“王桓你必须留在京城,哪里都...”

“谢文昕!”王桓忽然抬头对着谢文昕怒斥一声。

谢文昕立刻震住,连谢宁也略微吃了一惊,回头皱眉看着王桓,更加不要说早已泪眼婆娑扶着谢文昕的璞绵是骤然吓了一跳。

“咳咳咳...”王桓忍不住咳了两声,谢宁赶紧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打着,王桓又冷声说道,“坐回来,听我说完。”

谢文昕本站在原地,使劲摇头不愿上前。

而这时谢宁却忽然抬头,冷冰冰地盯着他,谢文昕顿时心虚,便只好重新回到桌前,盘腿坐下。

王桓合眼片刻,缓过神来后,才长舒一口气,然后睁开眼,才继续淡然说道:“南境之事,再无更好决策了。朝廷之中,现在尚未安稳,仍是需要有人把持,如今多事之秋,而陛下年轻,身边可用之人又是绝为难得,必须必须好好珍惜珍重。在下无才无德,不争不抢,无功无名,是只求陛下一“信”字,了却今生夙愿,便是求仁得仁了。”

谢文昕本着急还想说什么,但谢宁却忽然又凌厉地扫了他一眼,示意他不要打断,谢文昕已到嘴边的话,只好又重新咽回肚中。

王桓看到谢文昕脸上一闪而过的胆怯,又是咳了两声。

谢宁是又再次皱眉回头看向他,王桓这时才回头责怪谢宁道:“知行你也不要太凶,陛下始终是一朝天子...咳咳...”

谢宁一时被呛,轻拍在王桓后背的手也骤然落下。

谢文昕一时尴尬,连忙一袖抹掉脸上泪水,说道:“无妨...皇兄都是为了朕好罢了...”

只是谢文昕越说,却缓缓将头埋下。

王桓凝视了谢文昕少顷,拿起茶盏小抿一口,回头又看了看谢宁,才再开口,说道:“如果南境之事,陛下再无异议,那在下便可说说,柔化之策了。”

谢文昕这时才慢慢重新抬头,心虚地瞥了谢宁两眼,才点点头,却没有说话。

王桓说道:“对于柔化,在下只有四字,民本厌战。”

谢文昕顿了顿,眉心微微皱起,似乎不太明白王桓此言之意为何。

王桓便问:“在下敢问陛下一句,柔化,是从何时起,才被纳入中原朝廷控管之中?”

谢文昕心中一顿,略有开窍,却又不敢确定,更加是怕言多必失,沉思片刻后,才慢慢吞吞地说道:“典籍上说...”

王桓骤然冷声打断:“在下相信,陛下虽没有亲身经历当年之事,但是个中真相,是否真如典籍上记载,陛下心中是清楚的。” ', ' 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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