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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

贺云承醒来时, 第一感觉是头疼。

他缓缓地坐起身,胳膊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,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。

随着思绪逐渐清醒,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拼凑起来,他忍不住撇着嘴角“啧”了一声。

丢人。

借酒耍流氓,搞湿丨身丨勾丨引,最后还抱着钟渝说那种话……

贺云承抱住头,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柔软的布料擦过皮肤, 他掀开被子, 身上就穿了条睡裤——还是钟渝的,对他来说稍微有些短,露出了一小截脚踝。

他岔开腿坐到床边,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 抬眸打量这间装修大气简洁的卧室, 视线在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杯水时定住了。

心脏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撩拨了一下,贺云承不由自主地吞咽,突然觉得口干舌燥。

以前他每次喝了酒, 钟渝都会给他准备这样的一杯水,里面会放蜂蜜,喝起来有一点甜, 既能解酒, 又能补充水分和糖分,喝完之后就会舒服一些。

钟渝总是这么细心, 不论对谁都很好。

贺云承走出了房间, 有轻微的声响从餐厅那边传来,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,钟渝正站在吧台前磨咖啡豆, 听见脚步声,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
“醒了。”钟渝往沙发的方向扬了扬下颌,“你衣服在沙发上。”

贺云承在沙发上找到了整齐叠好的衣服,没有酒吧的混乱烟味酒气,散发着淡淡的洗涤剂香味,明显已经洗过,甚至还熨过了。

他迅速地换好裤子,衬衣随便往身上一套,边系扣子边往钟渝那方走。

站到钟渝身侧靠后的位置,他没有发出声音,几乎是有些贪恋地看着他的动作。

钟渝没戴眼镜,上身穿了件浅色的针织衫,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,正拎着细口长嘴壶,缓缓地打着圈儿往磨好的咖啡粉上注水。

手冲咖啡这种步骤繁复的精细活儿并不是谁都做得来,但钟渝向来是个极有耐心的人,做事情不紧不慢,并且每一个动作由他做来都赏心悦目。

钟渝拿出两个咖啡杯,头也没回,“还是跟以前一样吗?”

他问的没头没尾,但贺云承知道他在问咖啡:“嗯。”

钟渝滤完咖啡,摇了摇分享壶,给贺云承倒了杯美式,至于他自己,他喜欢甜口,不光要加奶,还要加两块方糖。

早餐也简单,西式三明治和煎鸡蛋,总共花了五分钟搞定,两个人坐在餐桌边,安静地享用今天的第一顿饭。

贺云承看向对面的人,冬日暖阳里,钟渝身上那件浅色针织衫看起来毛茸茸的,十分温暖舒适,衬得钟渝整个人都愈发柔软温和。

钟渝皮肤偏白,五官也非常精致,垂眸时他浓密的长睫毛会在眼睑上打出一片阴影—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,这样的长相或许会偏女相,可在他身上却异常和谐,只会让人觉得他好看,又丝毫没有阴柔之态。

他看了太久,被钟渝发现了他的失神,疑惑地看了过来:“怎么了?”

“没。”贺云承抿唇,“昨晚……我很抱歉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
钟渝轻笑了声,唇边泛起浅淡的笑纹:“你昨晚已经道过歉了。”

一提起这个,贺云承就尴尬得头皮发麻,他抱着钟渝不撒手,死缠烂打地求他不要走……

丢人。

“我昨晚喝多了,醉糊涂了,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本意……”贺云承斟酌着措辞,“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
钟渝轻轻摇了下头,“不会。”

他是那么的宽容,但贺云承一点也不为此高兴。

钟渝的宽容,除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心胸开阔的人,还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,现在的他对钟渝来说只是个还能说得上话的朋友,一个麻烦的不速之客,所以没必要纠结。

钟渝什么都没说,但一切都在提醒,他们之间的那些纠葛,早已成为了过去式。

贺云承喝了口咖啡,苦涩的滋味从舌尖开始蔓延,一直延伸到心里,他的心情跟那杯黑咖一样苦。

注意到钟渝的动作,他压抑着翻涌的情绪,“你一会儿有约吗?”

钟渝偏了下头,“嗯?”

贺云承蜷起放在桌面的左手,“从坐下到现在,你已经看了三次时间了。”

今天是周六,设计院休息日不上班,如果不是有约,那就是在想催他走。

“什么时候学会察言观色了?”钟渝半开玩笑,“我确实约了人,再过十分钟就得出门了。”

贺云承岂止懂察言观色,还知道什么叫进退有度,起身准备告辞:“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
旋即又想起什么,他顿了顿,“改天有空吗?我请你吃个饭吧。”

又吃饭?钟渝微不可察地挑眉,单手支腮,似笑非笑地望着他:“这次又是什么理由?”

风水轮流转,现在他成了游刃有余的那个人,贺云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,“为昨晚的事,是道谢,也是道歉。”

“不用。”钟渝婉拒,“就当是你那天亲自下厨的还礼吧。”

他的意思是两清了,贺云承心跳微滞,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:“……好。”

钟渝并不是故意推辞,他真的有约。

约他的人也算是老熟人,嵩乾集团的高彦磊。

嵩乾集团是高彦磊的父亲高乾创立的,以房地产发家,相比贺云承家族的赫世集团,虽然没那么根深蒂固枝繁叶茂,但近几年发展势头很猛,在各个领域都小有试水,除了房地产以外,还开始进军娱乐业,发展得竟然还不错。

当初钟渝出国前,答应了高彦磊一个要求,现在来找他兑现了。

见面地点也很耐人寻味,选在了嵩乾集团旗下的一家休闲会所,会员制,私密性很好,高彦磊带他逛了一圈,只从设计上来讲,中规中矩,没什么出彩的地方。

听高彦磊话里话外的意思,钟渝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,不过既然他还没直截了当地提,他也没必要直接说穿。

逛完后也差不多到了饭点,高彦磊请他进了包厢,服务员依次上菜,一水儿盘靓条顺的漂亮姑娘。

他没掩饰意味深长的眼神,高彦磊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无奈地笑道:“别多想,我们这是正经地方。”

钟渝笑而不语。

红酒已经提前醒好了,高彦磊握着醒酒器的细颈,要亲自给钟渝倒酒。

钟渝抬手掩了掩杯口,“我开车来的,酒就不喝了。”

“没事儿。”高彦磊笑着说,“就一点,待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。”

钟渝没再推辞,任他给自己倒了小半杯,他目前酒量尚可,还是能多喝几杯的,这一点儿红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。

高彦磊长袖善舞,话也说得漂亮:“那么些年转眼就过,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,恭喜你学成归来,事业有成。”

钟渝和他碰了下杯,“谢了。”

高彦磊笑意盈盈,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:“你要是不嫌弃,咱就交个朋友,让我也跟着沾沾光,怎么样?钟大建筑师。”

“大建筑师不敢当。”钟渝莞尔,“能有高总这样的朋友,是我的荣幸。”

两人寒暄客套了一番,高彦磊心中暗暗诧异,面前的青年比起当年刚见面时,性格开朗健谈了不少,为人处世也圆滑了许多。

这里的圆滑并不是贬义,那时的钟渝倔强孤僻,性子又冷淡,有点刚过易折的意思,现在这样正正好,态度依然不卑不亢,但又不会惹人不快。

人都是会变的,他的老情人贺云承不也是?那变化大得高彦磊叹为观止,简直花花公子爆改二十四孝好男人,堪比世界第九大奇迹。

不过钟渝除了家世不太好,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,样貌出挑人又聪明,性格也有意思,还会照顾人,换谁能不迷糊?

现下人家靠着自己的努力,剑桥建筑学博士,师从著名建筑师,国际大奖不知拿了多少,关键是还很年轻,简直是婚恋市场的香饽饽,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追他。 ', ' 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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