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朝生暮死快穿(60)(2 / 2)
那道虚影见燕宁身上的封禁平复了下来,便又欢欢喜喜地靠近,但是堪堪走近,登时就又注意到燕宁身上狰狞的红光一点点地挪动起来。他吓得立马蹿到了屋子里的角落处,探出脑袋,不好意思地笑了下,道:这不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就出来看看你。你这儿离皇宫不远,朕出来这么一会儿没事的。
祁渊,回去。燕宁盯着人看,冷着声道。
若是有人在这里,听到燕宁的话,见到这一道虚影,定然是极为惊诧的。因为祁渊正是十一年前病重而亡的先帝,也就是如今在位的女帝的便宜父亲。
祁渊摆了摆手,对于燕宁的冷脸似乎习惯了,他笑嘻嘻地道:晓得了晓得了,待会儿朕就回去。对了,听说小云乐是要成婚了?你给选了人吗?是哪一家的娃娃?可别是陆有成家的,陆有成那人死板得很,长得还不够好看,虽然他夫人长得好看,可是万一儿随爹长,那不就委屈了小云乐了......
祁渊好像想到了什么,他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燕宁,陡然开口道:小宁宁,你嫁给小云乐吧。
燕宁抬眼瞥了祁渊一眼,他没有开口,可是这一眼却让祁渊不敢再啰嗦什么,只是讪讪地笑了一声,干巴巴地道:哦,是朕胡说八道了。
仿佛是胡闹够了一般,祁渊很快就褪去了那一份嬉闹,他挺直背脊站在角落里,轻声道:小宁宁,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,你没必要这么苦熬着。
你们不也是一样在熬着?燕宁清清冷冷地回了一句。
生死轮回,祁渊纵然是帝者,在死去之后,本也是应该入轮回过往生,前尘往事都忘却。但是燕国这一代代的帝者,却都选择了在皇宫沉眠,直到深渊量劫出世,便会以身祭阵,守社稷百姓。
祁渊笑了一下,他的眼中带着一股傲气,道:不一样的,那是我们老祁家的百姓,我们老祁家几代帝王享尽了人间富贵,得芸芸众生拥戴,天子守社稷,是我们的祖训。生前做不到,死后总要尽力。若是,那深渊量劫镇不住了,你便拿我们这些残灵填了吧。
我是守夜人。燕宁沉默地应了一句。
所以,这一切都是他该承受的。
祁渊听到燕宁的回复,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,平日里他们这些帝灵都是在皇宫里沉眠,直到那深渊量劫爆发,他们便会统统苏醒,以身祭阵。
小宁宁,或许,你将深渊量劫提前引出来......
祁渊,你该回去了。燕宁在祁渊的话还未说完的时候,便打断了他的话语,他的双眸清冷而幽森,定定地凝视着祁渊。
祁渊对上燕宁的视线,他别开眼,幽幽叹了一口气,而后又跳脱地转了话题,道:小宁宁,是不是朕那傻弟弟又整了什么麻烦事?都怪朕当初死得太快,没来得及和他说清楚,他那个脑子,总是会拧巴拧巴地想太多,偏偏生者与死灵不得相见......对了,朕会醒来,是因为察觉到一股不对劲儿的气息。
燕宁没有回答祁渊的问题,他只是重复了一句:祁渊,子夜将至,你该回去了。
帝灵不能离开皇宫太久,尤其是子夜之时,帝灵必须借助皇宫的龙气稳固灵息。子夜,正是逢魔时刻,游离在外的帝灵在这时候最为虚弱,极容易消散。
祁渊知道燕宁的意思,他看了一下时辰,确实是时候不早了,他无奈地留下一句话:小宁宁,朕感受到了巫的气息,你要小心点。行了,别这样看着朕了,朕晓得轻重,这就走。
祁渊挥了挥手,一道幽光闪过,那半透明的身影就消失了。
燕宁看着祁渊消失的地方,眉头微微拧起,对于祁渊刚刚说的话,他心中有数。
巫?燕宁抬眼看向窗外,窗外黑沉沉的,一颗星子都没有,却偶有夜鹞掠过,那扑棱的羽翅声音划破死寂的夜幕。
燕宁唇边扯开一抹笑,时候还不到,还要等等的。
隐匿在甯王身边的巫吗?他们应该是想要放出深渊量劫吧......可是,他们真的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吗?燕宁阖上双眼,祁渊总是说让他不用这般苦熬,但是时候不到,一旦开启,很可能便是满盘皆输。这是守夜人的燕山,是祁云乐的燕国,他不能冒险赌一把,因为他输不起。
而在甯王府中,同样有一伙人,盖在黑色的斗篷中,他们并未休息,只是沉默地看着几乎看不到一颗星子的天空,帝星晦暗,领头的一个斗篷人压着嗓子,低低地道:时候要到了,让人做好准备吧。
是。
第98章 第四个世界:国师(11)
这一夜, 很漫长,但也很短暂,在浓郁的黑暗被慢慢升腾起来的日光逼退的时候, 京都的大街小巷里便开始人声鼎沸。无论是谁的喜怒哀乐,都影响不了人间烟火。
燕宁今日入宫得比较早, 昨日落下的课程, 必须要补上, 故而便来得早了些。然而祁云乐更是早早就到了书房。
她坐在椅子上, 出神地看着手中摊开的书籍,只是那一页书籍久久未曾翻动, 双眸里的神采略微涣散。
陛下。燕宁踏入殿内,对着祁云乐躬身一礼。
这一声呼唤让祁云乐醒过神来, 她抬眼看去,只见燕宁就立在自己不远处。
燕宁此刻并未着国师朝服,而是简单的青衣素杉, 但是这素杉却也不是全然的素白,外袍的领口,袖口以及腰带衣角等都绣着银线浮云纹, 腰间坠着平安扣,束起来的发上戴着玉冠,秀美而不失清贵。
或许昨夜歇息得并不是很好, 燕宁的眉目间带着浅浅的倦意,苍白的面容上带着疏离的神色,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。只是, 那一抹仿若天人的气度, 又勾着人转不开视线。
祁云乐眨了眨眼, 放下手中的书籍, 略微不虞地道:先生,朕不是让人去通禀,让你今日好好歇一歇的,你怎么都不听话?
她的话语里虽然带着些许嗔怪,但是在见到燕宁的这一刻,面上的神色却是不由得舒展开来。
陛下,昨日的功课已经落下了。燕宁看着祁云乐,开口提醒道。
祁云乐面上神情一垮,无力地趴在桌上,闷闷地道:先生,朕要学到什么时候?徐太傅昨日布置的功课,朕还没写完。每次朕要是和徐太傅提一下功课多,那徐老头便又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当初他便是这般教导父皇的,说父皇当初是多么刻苦......哎,可是朕也不是说不学啊......
平日里祁云乐倒也是不会这般诉苦,今天如此反常,不过是因为她的手边放着的那一堆叠得高高的卷轴。
燕宁走上前,看了一眼平铺在桌上的折子,入目便是选皇夫这几个字。燕宁心思一转,便知晓这是甯王推了几位老臣出来,催促祁云乐尽快选出皇夫,择日成婚。而那一叠的卷轴,想来便是皇夫的人选。
他伸手抽了一把卷轴,祁云乐见到燕宁的举动,脑中一阵热浪上涌,手忙脚乱地起身去抓燕宁抽走的卷轴,燕宁下意识地掐了诀,一缕清风顿时绊住了祁云乐,而在回眼看到凑过来的人是祁云乐时,燕宁便又迅速收了手,堪堪掐好的灵诀,就顿时散了去。
只是那一缕清风还是绊住了祁云乐,在它散开的时候,祁云乐脚步一个踉跄,整个人顿时撞入燕宁的怀里,只是她还记着燕宁身上带着伤,往前扑的身子努力往旁边避了去。
燕宁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拽,将祁云乐倾倒的身子扯回来,祁云乐这时候重心不稳,顺着燕宁的力道便扑进了燕宁的怀里,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扑面而来,带着似冰如雪的清冷,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。
祁云乐脑子一蒙,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是踏在了云端,呼吸凝滞,但是心间的跳动仿佛是有人在急促擂鼓,咚咚咚地跳得厉害。
好一会儿,祁云乐才迟缓地抬起头来,目光落入低头看着她的燕宁的眼中。
陛下?燕宁开口轻唤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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