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朝生暮死快穿(92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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迦叶,我错了,迦叶,迦叶,我不该遇到你的,不该......离歌从不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有什么错,无论是为徐叔采药,还是选择找慧棱法师报仇,都没有错。唯一的错便是遇到迦叶,若是没有遇到,如今的迦叶定然是安然无恙的,他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圣僧,而不是如今这籍籍无名的一具白骨......

在曦光升起的时候,一场善意的谎言终于如泡沫一般,凄凉地破灭,徒留下一地的哀戚。

九年前,他与她在黄昏余晖里,于天地之间,婚服着身,拜了堂。

九年后,她与他在天光乍亮中,于众佛之下,红衣白骨,再相见。

他以为可以瞒着她一辈子,却没想到,不过是区区九年。

第142章 第五个世界:番外我是人间惆怅客

转眼就入了冬,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,也更冷一些。

这天是一个晴天,黄昏的时候, 余晖落日仿佛是一颗发光的珠宝,缓缓坠落。离歌推开冰冷的院门, 慢慢跨了进去。院子里的场景一如曾经, 看到窗户上已然褪色的红喜字。

风一吹, 那红喜字忽而就落了下来, 离歌的眼中一片恍惚,她慢慢地走了进去, 将吹落在地上的喜字捡起,然后走入屋子里, 她站在屋子中,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,忽然开口道:迦叶。

屋子里安安静静的, 可是她却仿佛是有人回应一般,继续说道:你看,我这一身, 穿得好看吗?

离歌一步步走进,她来到梳妆台前,梳妆台里映照出她的模样, 一袭红色的锦缎裙衫,漂亮的如意髻挽了起来,手中带着的红手绳上的银铃随着她的走动而发出轻微的脆响, 在寂静的屋子里很清晰。

她坐在椅子上, 看着镜中, 嘴角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, 离歌眼神微微柔和,她仿佛是看到什么,轻轻地点点头,道:嗯,对,迦叶,你的手艺可真好。

她的身边分明是空无一人的,可是却总是在自言自语,就像是有人在她身边一般。

离歌伸手拂过发上的簪子,指尖微微颤抖,眼中带着迷茫地道:我怎么记得,这个簪子好像不是这个花纹的,迦叶,是这个簪子吗?

屋子里依旧是无人应答。

站在门外的玉瑶鼻头微酸,她沉默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徐巍,心里一阵酸软。但是,两人都没有打扰仿佛是沉溺在某一个梦境中的离歌。

一年前,得知迦叶死讯的离歌,在白塔里哀哀哭泣,情绪失控到几乎疯狂。徐巍当时只能将之击昏,带了回来。

回来后,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离歌很沉默,也很平静,平静到令人觉得不安。他们不敢提及白塔的一切,也不敢问及迦叶两个字,见离歌似乎一切安好,徐巍和玉瑶只以为一切都会过去。

及至后来,徐巍和玉瑶才发现离歌的不对劲。她执意会在黄昏时分回到那个清冷的小院子里,执意要穿着殷红色的裙衫,梳着如意髻,插上金簪,而后仿佛是那个早就化作了一尊白骨的迦叶依旧在这个院子里一般,她欢欢喜喜地走完一趟又一趟的简陋的婚礼流程。

刚刚开始,玉瑶和徐巍曾经打断了离歌的举动,离歌在那一刹那就会清醒过来,而后仿若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,沉默地随着他们离开。

徐巍和玉瑶曾经带着离歌离开这里,但是却发现离开以后,离歌更加沉默了,她睡得不好,夜间总是惊醒,醒来以后就沉默地在屋中枯坐,不过一段时间,便就如同一朵失了水分的花,慢慢枯萎。

徐巍想了许久,觉得这般还不如带着人回去。故而,他们便又回到了这一座清冷的院落里。

接下来,我们是不是要拜天地了?对,是该出门拜天地的。我们没有高堂可见,那么便是天地可鉴。离歌的声音轻轻柔柔的,带着一丝沙哑,迦叶,我们走吧。

徐巍和玉瑶避开身影,看着离歌如坠梦境一般,一步一步走出房门,院子外已经是一片昏沉了,那落下的日头只剩一线余晖洒在院子里。

空荡荡的院子里,离歌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,她垂下眼眸,站在余晖未尽的地方,看着脚下的影子,忽而转过头来,神色间带着一丝温柔:迦叶。

她停了一会儿,似乎在等人回答。

眼中带着一抹欣喜,那双如星子一般的瞳子神色间变幻不定,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:迦叶,拜天地了。

她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,而后躬身一拜,每一次起身,她都会朝着身边空置的位置看一眼,而后接着继续拜下,如此反复三次。她最后站定身子,呼吸轻轻,似乎怕惊到什么,神情间带出一抹娇羞:迦叶......夫君。

应该是这样喊的。你别笑我。离歌抿了抿唇,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,这般模样,看着令人生怜,却也让人觉得心酸。

玉瑶靠近徐巍,她面上不知何时已然是落了满脸的泪痕,眼眶酸胀得厉害。

这时候天色全然暗了下来,院子里除了檐下挂着的一盏灯笼散发出淡淡的光芒,别无亮色。

离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,她朝着四周看了看,忽而失落地道了一句:迦叶,你还没喊我一声娘子。

我们都成亲了。她的眼眶红了,面色苍白,满目皆是惶然。

啊,对了,我们的合卺酒还没喝呢。离歌又急急地朝着屋子里走去,可是屋子里的桌上空荡荡的,原本的鸳鸯酒壶和酒杯不知道被收去了哪里,她看着一无所有的桌面,失落地坐在桌旁。

离歌似乎很是疲惫,她朝床榻上走去,整个人躺在生冷的床榻上,她慢慢地闭上双眼,仿佛是睡着了,只是眼角有泪水沁出,一滴滴地滑下,落入被衾。

迦叶......她的声音很轻,这两个字像是含在嘴里,模模糊糊的。

她疯了吗?不,离歌知道自己很清醒,而这种清醒却令她几乎疯狂。她知道迦叶死了,死得只剩下一尊皑皑白骨了,可是她却不想知道。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过去,不过是想着,也许魂梦相依,她还能再见一见迦叶呢?

可是这一切,终究是妄念。

她慢慢地睁开眼,复又坐了起来。

等到她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,面上已然是一片平静,离歌看向屋外候着的玉瑶和徐巍,脸上带起一抹浅浅的笑,道:玉瑶姐,你怎么在这里?

徐叔,玉瑶姐刚刚有孕,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时候,这天儿挺冷的,你怎么就让她在这外边站着?离歌嗔怪地瞪了徐巍一眼。

徐巍和玉瑶相对一眼,神情自然地道:玉瑶她想出来走走,所以我就陪着她出来走走,倒是你,都说最近天冷,让你多添一件衣裳,怎么总是穿得这么单薄?

我又不冷,好了好了,下次一定记得。离歌小声哼了一声,而后又挽住玉瑶的手,道,玉瑶姐,赶紧回去吧,看你这手,都冰冷冷的了。

玉瑶温柔地点了点头,拉着离歌一起往外走,边走边道:阿离,你饿不饿?我让你徐叔去给你买点小馄饨回来,可好?

好啊。离歌笑吟吟地点点头。

她的面上虽然带着笑,可是那笑并未达到眼底。她知道徐巍和玉瑶两个人担心她,她不想让他们俩人这般操心,尤其是玉瑶姐刚刚有了身孕,更不该如此操劳。

离歌随着玉瑶慢慢地走着,徐巍在她们的身后护着。

玉瑶姐,以后我不来了。离歌扯了扯浅淡色泽的唇角,她的眼中带着一抹说不清的惆怅和伤感,曾经的撕心裂肺,都埋在了心底,她面上的笑太淡,看着让人太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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