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曾用心哄过他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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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握上门把,拧动,旋转。

咔——

孟涵辉打开房门,看着眼前的房间,整张脸更加乌云密布了。

无法用语言形容,只能说这感觉就像第一次看见凌星野的论文,千奇百怪,无孔不入,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冒险精神,不是突破规则的极限,就是攀登任性的巅峰。

不愧是熊孩子的老巢,一点没让人失望。

凌舒兰察觉出儿子心情不太美丽,连忙赔笑:“野野年纪小嘛,房间是新潮了点,你将就一下。”

孟涵辉太阳穴直跳:“你确定这是新潮,而不是幼稚?”

“他就喜欢这些,我有什么办法,”凌舒兰也懊恼,拿起桌上魔法棒,挥了两下,天花板的银河就亮了,“看见没,当自己是哈利波特呢。”

“那他还缺一把扫帚才能上天。”

“我也这么说的,但人家多聪明,比哈利波特都厉害,扫帚只能上天,他能翱翔宇宙。”

又挥一下,整个房间出现了小麦哲伦星系,星球缓慢浮动,流星闪烁穿梭,若是到了夜间,必定如梦似幻。

孟涵辉知道这是用了投影仪,但这屋子不算大,扫视一圈却没找到镜头的光源。

毫无破绽,犹如魔法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似看出了他的疑惑,走到飘窗前拿开一个公仔,赫然出现了投影仪。

镜头的强光竟对着室外,但前面有一面角度刁钻的镜子,把图像反射回屋里的同时,还延长了投影距离。

孟涵辉轻微皱眉,又像看到了凌星野的论文。

旁门左道,别出心裁。

“我敢说他这是幼稚?”凌舒兰摇头叹气,“成天学不好好上,心思全用在这些鬼地方,B大保送都会落榜,还麻烦你帮忙才有学上,气死人了。”

闻言,孟涵辉诧异:“他有保送B大?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。”

“他不让我说啊,自己也知道丢人,高一那年参加竞赛,最后五百个学生,就选中他,这小子倒好完全不当一回事。”

凌星野这种人会去参加竞赛,让孟涵辉十分意外,而且能被B大保送,应该是全国性赛事。

高一么……推算了下时间,对应上了自己博士毕业那年,又问道:“他参加的是什么竞赛?”

“不太清楚,好像是生物竞赛,我也是后来老师告诉我才知道,”凌舒兰苦笑起来,“就记得他在家看了三天的书,头一次这么认真。”

孟涵辉思付片刻,也没再追问,顿了顿道:“那爸知不知道这件事?”

凌舒兰脸色骤变,双腮微鼓,口吻讥讽地:“告诉他干嘛,儿子保送他母校,薪火相传,血脉相承?那还不又多了一篇论文,题目我都帮他想好了,《沉默的指引:子代遗传性状中的隐秘力量》,哼,不要脸。”

真的很像父亲的标题风格,孟涵辉无奈地:“但他知道被骗,那写的就是《天平的暗影:基因传递中的失衡与权重》,凌教授,你又如何否认他的基因贡献?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不否认啊,他在基因缺陷上的贡献值的确功高权重,没发现么,那小子把他那些臭德性全——”

母亲话未说完,房间突然响起了超级马里奥那首经典音乐。

孟涵辉全身一僵,胸口发闷,脉搏缓慢。

他不记得多少年没听过了,入耳的旋律,就像把记忆拉回了小时候,手指无端端颤动起来。

仿佛还操控着那个红帽子小人,跳跃,躲避,奔跑……

无聊,果然还是做数学题比较有趣,心不在焉,被龟壳跘了一跤。

怀里传来“咯咯”的笑声,就像含了颗糖在叫“哥哥。”

第一次总是刻骨铭心,连忙惊喜低头看去。

空空如也。

失神几秒,动起手指,重头来过。

精妙绝伦的关卡,诙谐幽默的音乐。

一遍又一遍。

抵达不到的终点,眼泪止不住的流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又一年。

母亲拍了拍桌上马里奥的脑袋,音乐戛然而止,

“六点他放学回家,还得有背景音乐,”凌舒兰指了指时钟,勉强的扯动嘴角,“因为家里没有人啊,自己买菜做饭,还会给我留一份,有洁癖,倒也省了请保洁,乖起来和你一样让人心疼。”

“那你可以回来。”

“怎么回来嘛,单位工作这么忙。”

“所以宁肯强撑体面,也不回来?”

凌舒兰怔了怔,这才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,看着儿子眼里的苛责,就像看见了小时候的凌星野。

温柔抚摸上儿子冰凉的脸,知道这个孩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静坚强,哭起来的时候比弟弟还可怜无助。

“是妈不好,妈妈每天都好想你,”凌舒兰自责的吻了吻儿子的额头,又强撑笑脸,像小时候那样哐哄,“我的辉辉好聪明,这次又考了全班第一,想要什么礼物?”

孟涵辉也不愿这般扫兴,哽下喉间的刺,硬邦邦地:“100道九宫数独题。”

“不行,我的辉辉长大了,再做数独题就讨不到老婆了,妈给你介绍100个女朋友怎样?”

被恼怒瞪来一眼,凌舒兰笑了出来,知道儿子消气了。

“今晚好好睡一觉,野野的床又软又弹,”凌舒兰俏皮眨眼,走到了门口,又回头看向他,“对了,辉辉,你的马里奥最后通关了吗?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猝不及防,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被猛然戳破,浑身湿透。

孟涵辉愕然启唇,愣了半晌,才垂下眼摇了摇头。

凌舒兰笑道:“野野玩儿这个特别厉害,回头可以让他教你。”

孟涵辉沉声:“那你说过的话,还算数么?”

想起曾经的承诺,没料到儿子还记得,凌舒兰面露难堪,低头挽了挽耳边的长发,笑了一下,又笑了一下。

明知是拙劣的哄骗,却深信不疑好多个冬夏。

直到秋千容纳不下,可乐不再好喝,父亲不再笑,记忆中的小脸越来越模糊。

无法自欺了。

逐渐学会了接受,忘记,雪藏……

偶尔遗憾,从不曾用心哄过他。

但岁月无情,最后连这一点遗憾也带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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