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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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'\t\t\t第七章

夏末鲜妍叶翠翠,流水清凉声淙淙,微风吹来,衣摆翩翩,一身青纱直裾长袍,腰系金龙宝石衣带,将长发用点翠白玉簪束在头头的明雪衣躲在迭迭成峰的假山后面,探出头来,向不远处的慈宁宫张望。

张望,再垂下头,张望,再垂下头,终于下定决心,踏出假山。

跟在他身后的小德子,看着明雪衣乌亮的螓首,战战竞竞地拉着他的衣角,跪下去。「皇上,还是算吧!奴才……奴才怕得要命!」

「别怕!皇太后领着众嫔妃到万福宫看戏去了,最早都要用过晚膳才回来。」明雪衣回过头去,轻言安慰,并伸手抓着他的肩头想把他扶起来,但是,手才刚举起,他却发觉自己雪白的指尖正在微抖,明雪衣忙不迭将手缩起收在衣袖内,神色却始终难掩不安。

恰巧,守在慈宁宫门外的两个小太监,眼见主子不在,终于如明雪衣所愿,走到一旁谈话起来。

机会来了!他俩在离宫门七,八步左右的地方蹲在地上抱着肩谈笑,两人都正好背对大门,明雪衣兴奋得连害怕都忘记了,一手将小德子拉起来,藉假山花草的掩护,蹑手蹑脚地向慈宁宫迫近。

主子一马当先,小德子纵使再怕,亦只得随之身后,两人走到门坎前,明雪衣抬头,看着门上的金漆大匾,咬一咬牙,接着,飞快一闪,当真被他在无人察觉到的情况下踏进慈宁宫的门坎去了。

皇太后素爱排场,纵使到万福宫看戏的短短一段路上,也少不了众多太监,宫女的簇拥侍候,是以,每次她一出门,偌大的慈宁宫中就只余下十数无品级的太监,宫女收拾打扫。

明雪衣瞄准这个机会,与小德子一路前行,每次见到有人经过,就弯下腰,在栅栏,弯角处躲躲藏藏,这也是因为慈宁宫中的人断想不到,有人胆敢潜入皇太后的寝宫,才使他们可以一路顺利地穿过正殿,偏殿等地。

一直到达东苑宝月殿,情况却有所不同,缩在长廊左方,足四人环抱的雕凤红柱后,看着在珠阁门前守着四名禁军,小德子压着声音说。「皇上,有人守着,进不去的,还是算吧!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看着四名紧守冈位的禁军,明雪衣蹙起眉头,左顾右盼了一会后,绕到后方花圃,用手在一扇扇窗子上推着,终于找着一只未锁上的窗子,不吭一声便抬起脚,攀上朱红镶金的窗框。

「皇上,皇上!」看见他的举动,小德子轻声唤着,惶恐不安地左右张盼,若有人在此时经过,就糟了!

明雪衣不应,从窗子爬进殿内,站稳身子后,玉白的手向他轻轻一招,将他也叫进去,小德子迟疑半晌,终于,苦着脸爬上窗子。

东苑宝月殿是皇太后夏居之地,如同明雪衣现居的清风殿,地上尽砌画石,前殿两边安着沉香八宝柜,置各种珍奇古玩,正中央是一张檀木方几,左右是两张大椅,右边那边搭着黑缎飞凤靠背,正是太后的座位,后方是嵌金云母八仙屏风,分隔后面的珠帐玉床。

明雪衣顾盼一会,走到八宝柜前翻找,找出一个朱红锦盒。

「这么轻易就找到了?」看见盒上绘着的金云飞凰,小德子着实替明雪衣高兴了半晌,但是,当看清楚盒上扣着的金锁后,又不由得沮丧起来。

有锁!找到也没有用。

明雪衣微微一笑,左手捧着锦盒走到正中央的檀木方几前,抓着上面的钻蓝釉白凤纹花瓶向左右转动三下,接着,松开手,定定地看着檀木小几。

小德子不知道所然,也目不转睛地看着,半晌后,只听一阵轻细的木料磨动声,檀木方几上一个暗格露了出来。

一个箭步走过去,探手其中取出一条锁匙,明雪上嫩红的唇角立时勾得更高,压着声音叫道。「就是这个了!」

小德子愕然。「皇上,你怎么知道……?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正将暗格还完的明雪衣回过头,朝他得意地眨一眨眼,笑道。「天下间根本没有秘密。」

宫中人心险恶,他自幼与皇太后互相猜疑忌惮,为防万一,皇太后收藏御玺与锁匙的地方他早已留心上了,没想到今日当真派上用场!

将锁匙插入金锁中,只闻咔嚓一声,金锁弹开,伸手揭开锦盒,立时,宝光闪铄生光,照人颜面,镶在明雪衣眉下的一双明眸瞳仁在宝光之中,亦倒映出万千雀跃亮彩。「小德子,快将圣旨拿出来。」

「是!」小德子忙不迭应是,从衣袖取出圣旨在几上展开,铺平,再拿出方形的朱砂银盒。明雪衣看着圣旨,定一定神,抓着御玺在圣旨上已有他玉玺玺印的下方加印。

看着朱红的玺印,明雪衣得意不已,举起圣旨,脆声念诵。「奉天承运,皇帝召曰,自前羽林将军乞骨还乡,羽林将军位一直悬空,今有铁氏军君,勇武可嘉,故任为羽林将军……」明雪衣本来念念有词,得意洋洋,眸角不经意瞄见身旁的小德子一脸死气沉沉,不由觉得有点扫兴,停顿下来问。「小德子,你怎么了?」

「皇上,奴才想……圣旨颁下去后,皇太后就知道我们偷她的御玺了,这……这样,她盛怒之下,羽林将军这个官职自然就没了,奴才的命也没了,只怕皇上亦要受到责备。」小德子战战竞竞地陈述利害,只望力挽狂澜,打消明雪衣的主意。

闻言,明雪衣的手微微一抖,但依然强作镇定地说。「不会,圣旨已下,就绝不可以更改,皇太后只得忍下这口气,小德子,你放心!即使她要秋后算账,朕必定护着你,最多朕让她斥责两句吧,绝不会有事。好了,快点收拾吧!朕已经约了铁郎在御花园见面,看见圣旨时,他一定很高兴!」

「但是……」小德子还想再说什么,外面突然传来响亮的问安声。「恭迎皇太后,千岁千岁千千岁!」

明雪衣与小德子的脸色同时刷白,心忖:皇太后不是要去看戏了,要到晚上才回来吗?

紊乱之际,只见门板微微一晃,露出一小道隙缝,明雪衣与小德子主仆同心,二话不说,抓着御玺,圣旨,锦盒等物,向背后的云母屏风闪身躲去。

与此同时,房门被完全打开,未见人影,先闻一把略带尖锐的女声。「那个贱婢!真把哀家气死了!」边说,边重重地坐在椅上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「打翻茶杯,还将皇太后的玉手弄污了,那个贱婢该死!该死!」陪侍在旁的李海场陪笑,忙不迭送上茶盅。「但是皇太后也别气坏身子了,先喝口酸梅汤滋润一下吧。」

接过茶盅,在一张柳眉凤目,风韵犹存的脸上的怒色总算减退几分。「小李子,哀家总觉得最近堵事不顺,你说是不是不小心独犯了神灵,要去寺里添个香吗?」

「皇太后多虑了,皇太后是天仙降世,福泽连绵,又怎会独犯神佛呢?」

「唉!」万太后捧着茶盅,蹙着眉心。「今天,突然被个宫女用水烫到也罢了,前些日子,就连皇帝也来反驳哀家,这不是堵事不顺是什么?」

「那是皇上年少无知,不知道皇太后的好处而已,何况……」李海场忽然抿嘴一笑。「皇上任性,不是更好吗?这样朝中那些老顽固也没有立场了,听说在集仙镇的石老将军知道皇上在宫外宫中的胡涂事后,气得捧着先祖皇帝所赐的紫锏,骑上马就要冲回来教训皇上,只可惜,被几位少将军阻止了。」

「哼!石勇那个老不死,总是事事护着皇帝,这下子好了!迟些,待他回来,哀家一直要好好将他嘲弄一番。」万太后勾起红唇,幸灾乐祸地发出银铃笑声。

「所以说,皇上这次不顾一切去救那个男人的事,实在对皇太后大大有利,更加证实了皇太后的精明干练,皇上的愚昧软弱!」

「愚昧软弱……」万太后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「软弱可能,愚昧却未必……小李子,你还记得当年在先皇寿宴上,他作的日月赋吗?什么日之流金兮万丈生辉,月之凝莹兮四海来朝,明珠之亮兮耀我皇家,连当朝大学士也夸赞文采横溢,称颂一时。」

「所谓小时了了,大未必佳,奴才眼见皇上这几年也没写出什么精彩的作品,想必是江郎才尽了!」

李海场言词极尽贬低,万太后听得满意地连连点头,反之,躲在屏风后的明雪衣则气得脸色铁青,这些年来,他惧怕皇太后,有如惧怕老虎,为免锋芒太露惹来麻烦,就连最爱的赋诗作词也只敢笔出劣句,那想到会被个狗奴才在背后评论得如此难听!

攥着拳头,在心中将李海场骂个不停之际,却听外面再次传来皇太后的声音。「所谓一不离二,皇帝可以违逆第一次,自然就有第二次。眼看他一天比一天大,再过四年就亲政了,哀家心里始终不踏实。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权力,这天下间最美妙的东西,谁甘愿拱手让人?

万太后摇头叹气,嘴巴上却说得漂亮。「皇帝与哀家素来不贴心,现在又染上陋习,与外面来的野男人厮混在一起,你说哀家可否以此为由,将他……」

「废了!」李海场立刻压着声音接下去。「皇太后心中已有人选?」

「嗯。」万太后点头,沉吟一会后说。「哀家的妹妹嫁给先皇的十五弟,五年前,不是生了一个儿子吗?前些天,她带着儿子进宫来探哀家,长得白白胖胖,一口一句姨母的,讨人欢喜极了!哀家想过,他既是明家子孙,又与哀家有血缘关系,最重要的是,他今年才五岁,不是比现在的皇帝合适多吗?」

「但是……废帝必须有理由。」况且,朝中尚有石勇老将军,温太傅等老臣拥护皇上。

万太后重哼一声,握着粉拳道。「若他再有任何行差踏错,哀家必定废了他!」

最后一个字,说得特别铿锵,躲在屏风后的明雪衣如晴天霹雳,浑身颤抖,只咬着唇苦苦忍耐心中的害怕与恨意。

他身旁的小德子却绝想不到会在无意间听到皇太后的真正心意,吓得浑身发软,手一抖,竟拿不住手上的锦盒,掉到地上去了。

看着锦盒从他手上掉下,明雪衣心头剧跳,忙不迭伸手去勾,可惜已经迟了。

「嘭!嘭!」几声,锦盒在地上弹动,一直向前殿跌去。立时惊动了正在密议的两人。

「谁?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听得皇太后尖锐的质问声,明雪衣暗呼一声:完了!顿时浑身乏力,要用左手支着旁边的木几,才能勉强站立。

领着四名官女绕到屏风后窥探的李海场吓了一跳。「皇上?」

「皇上?」听到他的称呼,万太后亦走过来。「皇上怎会在这里?」

看着皇太后挑起的柳眉,小德子双膝发软,跪到地上。「奴才叩见太后,千岁千岁千千岁!」

「你们在哀家的寝室做什么?」看着他俩,万太后涂着蜜粉的脸上,飞快地变了几种颜色。刚才自己和李海场之间的对话,都被皇帝听到了!

而对皇太后的质问,明雪衣抖着唇,没有回答。

李海场睁着一双三白眼,在他俩身上溜了一圈,接着,叫道。「哎呀!是皇太后的御玺!」说罢,便一手从小德子手上将御玺夺回,亦顺势拿走圣旨。

小心翼翼地将御玺捧在手上,将圣旨呈上,万太后只看了两眼,一落到末端的玺印时,脸色铁青大半。

「皇帝,你太大胆了!连哀家的御玺都敢偷!你!你。。。。。」她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。举起指尖,颤抖抖地指着明雪衣的鼻尖。

「皇太后息怒!」明雪衣白着脸,单膝跪到地上。

「好呀!你今日就敢来偷哀家的御玺,待他日年纪再长,不就敢来偷哀家的人头了吗?」万太后满脸铁青,这个孩子渐渐长大,果然压不住了!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这些年来,她最忌惮的就是明雪衣日渐长大,将不受控制,这时候看着明雪衣发白却依然美丽无比的脸孔,更想起他的生母,昔日曾与她争宠的狐媚子,心中益发恼恨起来,将圣旨用力一扔,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。「皇帝!你身为皇帝,亦犯此大不敬之罪,如此下去,只会败坏祖宗基业!哀家……哀家,要废了你!」

闻言,明雪衣浑身一震,抬着头说不出话来,跪在他身旁的小德子则拚命磕头。「皇太后息怒!皇太后恕罪!其实是奴才的错!是奴才的错!求皇太后别责怪皇上!」

即使他磕得血流披脸,万太后依然一脸愤怒,明雪衣伸手将小德子拉住,阻止他再磕下去。

「罢了……」叹息着细语一声,什么权力,皇位,他本来就不想要……

可惜,古来的废帝,都难以苟全残生,要不然,他央铁郎陪着他在一个小院子中渡过,倒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快事。

明雪衣只觉身心俱疲,也不出口哀求饶恕,万太后却余怒未消,正要再骂。「你……」张开檀口,却忽地没了声音。

明雪衣微感愕然,只觉几滴烫热水点滴落发际,抬头,刺目银光花了双眼。

「牝鸡司晨!」冷冷的声音响起,一截带血刀尖从皇太后左胸穿出,一刀穿透心脉,她连叫也叫不出一声,便立刻毙命。

身体无意识地簌簌发抖,呆若木鸡地看着尖锐滴血的刀尖被缓缓抽出,高大健硕的男人从颓然倒地的皇太后身后走出来。

明雪衣立时双目一亮,抖着声音叫道。「铁……铁郎?」

呼延铁军冲他微微一笑,同时手起刀落,将在场奔走尖叫几个宫女杀个清光。血花四溅,腥气扑鼻,明雪衣瞪大眸子,紧紧抓着旁边干呕的小德子,手抖动不已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在场唯一一个未死的李海场大叫着向门外跑去,呼延铁军竟也不加以阻止,反而勾唇微笑。

「救命!救命!」李海场大叫着一直跑到殿门,正要推开,却见门隙间刃光一闪,正好抵在他的鼻尖前。

「哗!」李海场吓得抖着脚,跌跪在地上,裤裆湿了大半。

屹立在殿中心的呼延铁军头也不回,反手以刀尖一指。「我劝你别再前行一步,守在外面的杀起人来,可比我更加利落。」

「壮士饶命!饶命呀!」已知前无去路,李海场跪地磕头,拚命求饶。

呼延铁军厌恶地压下眉头,喝道。「闭嘴!你敢再叫一声,我就将你的手脚都剁下来喂狗!」

李海场忙不迭噤声,五体投地地甫伏地上,不敢稍动,呼延铁军暂时也懒得理他,径自走到明雪衣面前,蹲下身子,柔声叫道。「衣衣!」

跪在明雪衣旁边的小德子见他走近,吓得缩成一团,嘴里不停念着满天神佛,明雪衣抬头仰望,只见他手上刀尖犹自滴血,黝黑的肌肤上沾着几滴鲜血,显得异常灿烂,艳丽鲜红得叫明雪衣目眩头晕,浑身颤抖不已。

呼延铁军失笑,伸出左手轻轻拉着他。「怎么了?看你脸无血色的,怕得很厉害吗?」说话虽然温柔,手却用力地将他的手抓着,不容他再抖一下。

「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?」洁白的喉头干涸地上下滑动,却始终无法将下面的话吐出来,只能举起指尖,颤颤抖抖地指着倒地不起的皇太后。

呼延铁军随意耸一耸肩头,说。「啊?她?我看见她欺负你,一时忍不住,下手太重了吗?抱歉!」「她?你知道她是谁吗?她是皇太后!她是皇太后呀!」明雪衣的声音近乎嘶叫,泪珠滚滚而下,发狂似地搥打呼延铁军的胸口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其他人死了也罢!但是她不同,她是皇太后,是明家皇朝的国母!皇太后死在宫中,要怎样向天下臣民解释?她的兄长手握禁军,她的堂兄侄儿是朝野重臣,她被杀死的事,一传出去,不到半天……不到半天,就要天翻地覆了!

京城中最大的武装力量就是万延年手上的禁军,禁军一乱……一乱……

明雪衣不敢再想下去,只能空自垂泪着急。

「别哭,乖,别哭。哭得我心都碎了。」看着那一颗颗晶莹水珠滑下脸颊,怀着满肚密圈的呼延铁军亦不禁心痛起来。抱着他,轻拍柔顺的背项,安抚道。「别怕!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潜进来的,她死了就死了,有什么大不了?反正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!」

他这一生之中可从未柔声安抚过其他人,可是明雪衣并不领情,依然抽抽噎噎地说。「但是,外面……面有禁军。」

「死了!」呼延铁军答得利落,脸上冷酷一片。人倒也不是他杀的,是狼影出手,南国的禁军质素实在差劲,一眨眼功夫,全都倒地不起了。

从昨天明雪衣吐吐吞吞地叫他今天到御花园等他的时候,他就知道有问题了,所以,今天一直跟在他和小德子背后,他们潜入慈宁宫时,他也跟着进来,本来只是好奇,想不到……

呼延铁军在心中暗笑,刚才他躲在窗下,眼见万太后与明雪衣起争执,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,忖度片刻,便将在暗处的狼影叫了出来,解决门外守着的禁军和几名宫女,同时抽出腰刀,冲进来将万太后一刀杀死。

听到他的答案,明雪衣又是一阵晕眩,呼延铁军连忙将他搂得更紧一点。

「现在可不是晕的时候,衣衣,你在宫中有多少亲信人马?」

「……亲信?什么亲信?」明雪衣仰头,泪透的小脸上一片惘然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压下浓眉,呼延铁军解说。「可以信任,为你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的人。」总不会没有吧?看着明雪衣柔美稚气的脸蛋儿,呼延铁军不免担心,若没有的话就有点糟了!

他在南国宫中虽然埋下不少细作,但是,认真算起来,人手亦不足以实行他脑海中的计划,若明雪衣手上真的没有任何亲近的人马,他就只可以将脑海中完美无缝的计划丢弃,抱着明雪衣连夜策马逃离江南,渡过长江了!

目不转睛地等待着明雪衣的回答,就在他等得快要放弃的时候,明雪衣终于扬起眼帘,用不安的声音回答。「有……我登基之初,石老将军派了一队五百人的子弟兵……以防万一,混在北衙禁军之中,只要有手令,立刻就可以调动。」

一瞬间,呼延铁军兴奋得握紧拳头,在心中大叫:天佑我也!

※※※※※※

瑞元五年,万太后病重,延医未见起色,其外戚探知自皇太后突然病重后,寝宫被一队士兵重重包围,心感不安,于朝上屡次质问。

帝亦称病不早朝,四日后,以太尉万延年为首的一众万氏党羽,领着五百禁军闯宫,宫中侍卫不敢阻挡,至内宫长廊,慈宁宫太监总管李海场持懿旨,传万氏椒房晋见。

并着先散去禁军,万延年眼见来者为其姊之心腹,心中略宽,亦知自己平白领军入宫,实己犯下大不敬之罪,免得落人话柄,将身后禁军散去一半,又遣人到家中将家人同时接入,晋见皇太后。

此去三天,未有一返,万太后尚有一内侄,万延年之长子,官拜校尉一职,因故未随父母兄长入宫,眼见家人久不见返,深感不安,又得宫内亲信密报,得知不妙,慌忙召来禁军各路副将,连夜密议。

约三万禁军随之而起,封锁各路宫门,大胆迫宫,及至太和殿前,当今天子昂然而立,金冠龙袍,贵气凛然,两旁卫士双手一丢,几十人头滚滚玉阶而下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天子手握羊皮书信一封,高声呼道:万氏逆贼,穷奢极侈,结党营私,目无君上,今更勾结异族,反叛皇朝,已处万死之罪!

左右同时高叫:投降不杀!既往不究!投降不杀!既往不究!

眼见要救的人已死,当朝天子在上,又有国家大义在前,作乱禁军顿时议论纷纷,六神无主之际,另有一队银甲士兵自宫中各处涌出,作乱禁军一见在他们头顶上飘扬的「石」字金旗,只道边防石家军已回朝护驾,石勇老将军为三朝元老,威名赫赫,将一众禁军吓得心胆俱裂,慌张不已,

不知是谁先放下武器,兵器落地的铿锵之声一经响起,立时便感染四周,本来整齐的阵营吵闹扰嚷,如潮禁军同时丢弃手上兵器,跪地求饶。

明雪衣下令大开宫门,准所有禁军就此散去。万延年之子被当场拿下,乱事暂且告终,左右高呼万岁。

数百玉阶之上,明雪衣却早已浑身汗湿,四肢无力,只由身旁的呼延铁军撑着,方能勉强站立。

同日深夜,接获密旨的石勇老将军终于赶抵,因为行程匆忙,他只带了八万轻骑,千里奔驰,能同时抵达的只余五万。

患难见真情,于宫中接见白发苍苍,一脸风霜的石勇时,明雪衣感动得差点儿哭了出来。

密议一个时辰后,明雪衣正式颁下圣旨,宣告皇太后重病不豫,另下旨以私通外敌的名义,将万氏一门抄家。

并斩草除根,对作乱禁军头目秋后算账,连夜派兵到他们家中赐死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只一夜间,满城血雨腥风,火苗处处,不少有份作乱的禁军副将早已闻得风声,叫来亲信到家中保护自已,但是,向来养尊处优的禁军始终比不上年年与异族血战的精锐,无数禁军力战而死,

皇城附近满是哭声,惨叫,平民都闭门不出,一夜屠杀,死伤上万,血腥味半月方散。

第二天早上,落后的石家军三万士兵陆续赶至,把守各道城门,将治安稳定下来。

一夜过去,天翻地覆,谁也想不到从来懦弱无能的少年天子竟如此反应神速,心狠手棘。

朝野之上风声鹤唳,复朝后,眼看殿上突然空出的大片空间,凡与万家有一点渊源的大臣皆战栗不已,人人自危,为求自保,纷纷上书陈数万氏一门的罪状,同僚间亦互相指责,告发,引起无数无辜的牢狱之灾,乱事虽平,但朝廷已元气大伤,无法复元,此为后话。

为皇太后发丧后,因再无人辅政,群臣朝议,一致请求明雪衣提早加冠亲政。

同年八月,明雪衣加冠亲政,脱离皇太后的掌控,正式成为南国皇帝,加冠后,他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将呼延铁军任为羽林将军,统率禁军,护卫皇室。

银甲加身,铁剑横腰,大红滚金的披风一扬,虎目熠熠,凛然神威,金阶上的明雪衣忽然双颊晕红,羞涩不已。

众里寻他千百度……现在他终于知道那种感觉是如何奇异美妙,但是,在心底深处又不自觉地升起另一份不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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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t\t', '\t')('\t\t\t第九章

四年后

自南国万太后突然驾鹤西归后,南国少年天子明雪衣亲政。

这位亲任的真龙天子,虽在年幼时,以文采精湛扬名一时,但长大后一直沈寂,亲政四年,醉心玩乐,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。更有流言传出,他有龙阳之癖,易服之好,与臣子的关系暧昧不清,放任他排除异己,左右军国大事。

南国虽然武功不鼎,但文风极盛,诗人仕子辈出,清谈之际常以此为话题,长吁短叹,经常流连秦准河泊的当代诗人陆文心更于一次酒醉后写下七言绝诗「宵宵春宵夜无眠,芙蓉帐暖红浪翻。朝朝早朝君何在?金阁深处雪皓腕。」嘲讽明雪衣的荒淫。

此诗流传四方,连三岁小童亦朗朗上口。

上行下效,官吏亦无心政事,结党营私,贪污成风,以致朝野混乱,民不潦生,素来积弱的南国国势更加一落千丈。

北国乘势多次展开零星的进攻,幸而边防尚有骁勇善战的石家军,威名远扬的石勇老将军坐镇,才勉强将北国的狼虎之师抵挡于长江以外。

在外忧内患之下,国势早已岌岌可危,瑞元九年,初秋,以温太傅为首的数名忠心老臣,在靛麟殿中一跪三天,以图将久未露面的明雪衣请出,令寂寞已久的皇宫大殿重新响起早朝的磕拜声。

※※※※※※

风吹黄叶,晨色寒凉,欲雨不雨,辉煌的青凤宫清风殿内,一身白衣团花,罩着金龙青纱外挂的明雪衣背靠杨花软枕,右手支头凭窗轻叹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四年过去,他的肢体明显修长,眉宇间的稚气已脱,似颦非颦的眉心间笼着淡淡愁绪。

一张芙蓉脸蛋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添芳华柔美,镶在脸上的一双眸子流转若珠,剔透莹光照人

在养尊处优的日子之下,肌肤微丰,长过腰际的墨发柔软如丝,只以金丝带随意束起,搭在肩上,映衬着从衣领间露出的小截脖子,更显洁白如雪。

菱唇轻启,贝齿微露,再次流泄出一声轻细叹息。「唉……」

「为什么叹气?」

突然在耳边响起的沉厚问话声令明雪衣微微一震,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心中的叹息吐出口了,偏头,看着坐在下方檀木圆鼓几上捉着他的左手涂抹的呼延铁军,明眸不安地眨动几下,将头连摇几次。「没有,没有。」

「是吗?」呼延铁军没有抬头,继续用将捣碎的凤仙花汁涂到明雪衣的指甲上,涂到尾指时,才冷冷地说。「你不是在想跪在外面的老顽固吗?」

「我……」心思被看穿的明雪衣眸光闪烁,不知所措。

呼延铁军冷哼一声。「担心就出去看看吧!我可没有缚着你!」

「铁郎!」明雪衣心中震颤,忙不迭摇头。「不是,我没有想出去,真的没有。」

「口里说没有,但是心就在里怨我不准你上朝!让你的忠心臣子怨声载道,是吗?」呼延铁军沉声说着,虎目中精光飞闪如电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这些年来,他的外貌没有多大改变,依然是方脸虎目,肌肤黝黑,只是气度越发雄壮威武,不怒而威。

这时候只以眼角轻轻一掠,就叫明雪衣方寸大乱,不知所措。「我没有,我知道铁郎不想我上朝,是怕我操劳,是为我好。只是……」

垂下头,迟疑半晌,明雪衣接下去说。「只是,温太傅年纪大了,不吃不喝地一直跪在殿上,我怕他受不了,心里有点担心。」自从知道温太傅领着几个老臣跪在殿上,他就担心得吃不安,睡不好。

呼延铁军勾唇,不冷不热地问。「那你想怎样?」

「这……」明雪衣心中紊乱不已,悄悄地打量呼延铁军不见喜怒的脸色后,咬一咬唇说。「不如我出去看看他吧。」

言犹未休,呼延铁军的脸色已沉了下去,将他的手重重丢开,粗声粗气地说。「好!出去了就别回来!」

翻脸如翻书,明雪衣心中一慌,忙不迭从躺椅上弹起,扑前,将他抱住。「铁郎……我随便说说,别生气。」

呼延铁军沉着脸,不吭一声,明雪衣知道他余怒未消,便在他胸前用脸蛋轻轻蹭着,说。「我不出去了,铁郎,别生气,别生气,我什么都听你的。」

呼延铁军这才将脸色放软下去,抚着他的头顶,柔声道。「衣衣,我是为你好,知道吗?」

「嗯。」明雪衣那敢再说什么,只咬着唇点点头。

四年来,呼延铁军摸透了明雪衣柔弱,耳朵软的性子,对付明雪衣的手段亦益发厉害,时而柔情似水,时而凌厉如火,收发自如,加之明雪衣对他依恋极深,只要是他的说话无不言听计从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见他点头,呼延铁军也不再厉言,自己也坐到躺椅上,将他抱到怀中,举着他的手赞道。「这种颜色真漂亮,淡红又带点透明,闻上去还带有一股清香。」

刚染的指甲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微红光泽,飘散着淡淡的凤仙花香,呼延铁军满意地看着,不停用手指轻捏明雪衣嫩白的十指。「教我染指甲的人说,等干了后再染两,三次,颜色就会红得像胭脂一样,而且不会褪色。」

「铁郎……」明雪衣羞涩地缩手。「还是不要染吧,我又不是妇道人家,别人看见会笑的。」

呼延铁军抓着他的手不放,将唇贴在他耳边,笑道。「谁敢笑,我就将他的头斩下来,何况,我的衣衣这么好看,我想别人也恨不得可以捉着你的手摸一摸呢!」

「你真坏!」明雪衣红着脸,娇嗔地搥着他的胸膛,心忖:铁郎的爱好真奇怪,一时要他抹上胭脂看看,一时又要他穿上绣裙转个圈子,这些闰房中的小事,自己自然是顺从他的,只是,这些私事到最后总是会传出去外面,而且传得非常难听,为此,两年前更兴起过一次大规模的文字狱,只是事实俱在,纵使严刑峻法又怎能杜绝天下人的悠悠众口?

想到这里,明雪衣暗暗叹气,脸上却不露声色。

不知道他心中另有心思,呼延铁军摸着他柔若无骨的手,柔声问。「上次我提的事,想得怎么样?」

沉思中的明雪衣微讶,一时间想不起来,呼延铁军用淡淡的语气提醒。「封我为大将军王,戍守边防。」

眉心轻颦,明雪衣摇摇头。「这……向来由石家将守备,何况,大将军王,这不是比石勇老将军的建威大将军之位更高一点?这……不可以。」

「石勇那个老不死今年已七十九岁,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,而且他守在长江多年,只能守,而不能攻,若将我换上去,必定可以光复北方,令你成为天下主!」

闻言,明雪衣只能苦笑,他虽非有道明君,却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笨蛋,明家皇朝积弱已久,若不是有威名远播的石勇老将军,拚死守护,异族铁骑早已蹂躏江南了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何况,这几年朝野大乱,朋党为祸,根本没有能力与异族一战,这时候,该做的是守,是和,而非战。

想着,明雪衣难掩愁容地叹一口气。「铁郎,这几年来,无论你要什么恩赐,我都答应了,朝中的事也都交给你处理,但是,只有这件事我真的不可以答应。」

石勇老将军功在朝廷,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,自已怎可以对不起他?何况,戍守之职实在太重要了,铁郎……他不是不相信铁郎的能力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咬着唇,明雪衣不敢再想下去,眸光流眄,微微不安地看向呼延铁军。

幸好,呼延铁军没有动气,只摆摆手说。「这就算了。」

明雪衣立时松一口气,呼延铁军好笑地拉起他的发尾,轻轻亲吻。「很担心我会生气吗?」

红着脸,明雪衣不好意思地点点头,暗骂自己疑心病重。

「小傻瓜!」呼延铁军笑得灿烂,怜爱地捏一捏他的脸颊,心中却沉了下去。

「人家就是傻……你不喜欢吗?」明雪衣仰着头,偎着他,神色娇慵。呼延铁军只觉食指大动,捧着他的脸亲起来,一双手则灵巧地钻进他的衣襟里,游移磨挲。

情动之际,一个太监匆匆走进来禀报。「奴才叩见皇上,叩见羽林将军。」

讨厌!明雪衣羞得慌乱地从呼延铁军怀中逃出来,神色不悦地白了他一眼。「什么事?」

太监跪在地上,抬头向呼延铁军看了一眼,竟没有回答明雪衣的问题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直至呼延铁军走过去,他才压着声音上前禀报。看着两人附耳密议,明雪衣噘唇别过头去,心中多少有点不是味儿。

但是,当呼延铁军走过来,拥着他,在他耳边轻轻一亲后,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。

「铁郎,外面有事吗?」

而对明雪衣的疑问,呼延铁军微一微笑。「没有,不是什么紧要事,你待着,我很快就回来。」

说罢,便跟着太监走出去。

感到事情有异,明雪衣向侍立墙角的小德子悄悄打个眼色,着他跟出去打探,小德子颔首领命,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。

※※※※※※

叮咚叮咚叮叮咚,细雨绵绵添秋色,寒窗遥对天色阴,明雪衣暗暗心慌乱。

心焦不已之际,刚巧看见小德子走进寝室,忙不迭挥退左右。

铁郎嫌之前的人侍候得不合心,硬是将他寝宫中的小太监和宫女彻换了,新来的虽然手脚利落,说话也灵巧,但是偶尔投过来的彷佛监视,观察的眼神,总令他心中不安,觉得不可以信赖。

看着左右不情不愿地退下后,他才匆忙迎上,问。「小德子,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?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从外面急步走回寝宫的小德子摸着心口,喘嘘嘘地答。「皇上,温太傅……温太傅,他撞柱了!」

「温太傅撞柱?」明雪衣喃喃地覆述一次,接着,反一反白眼。「就只是这样?枉朕如此担心,原来他又是耍这个把戏,以前,朕每次不到南书房上课,他就是用这个方法,十多年了,半点也不厌倦吗?」

厌烦地摆摆玉手,转过头去,回过气来的小德子却地将他拉住。「今次不同,皇上,温太傅真的……真的撞柱了,靛麟殿的柱上还留着一滩血。」

明雪衣震惊,问。「有救吗?」

「有救,已经抬去偏殿包扎,不过,温太傅一醒来就将药砸了,还指着铁将军破口大骂,奴才亲眼看见,铁将军的脸色铁青,只怕……」担心隔墙有耳,接下去的话,小德子不敢说出口,只在心中想:只怕温太傅今天有命走出皇宫,明天也没有命走回来。

「这……」明雪衣聪明,小德子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。

这几年来即使足不出宫,铁郎气焰之盛,排除异己的手段之厉害,他亦略有所闻,只是他来就无心政事,何况铁郎与他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,所以他都装作竟不知情,只是,温太傅是他的启蒙老师,这份情谊与他人大不相同。

踌躇半晌,明雪衣跺脚说。「朕要去看太傅!」说罢,便向外走去。

一只脚才跨出寝宫,守在外面的几个太监,侍卫便跪在他面前,叫道。「皇上饶命!」

「饶命?」明雪衣一怔,垂首,只见他们拚命磕头,立刻便明白过来,嫣然笑道。「朕只是出去走走,一会儿,朕会向羽林将军解释,你们让路吧!」

铁郎不喜欢他独自走出青凤宫,平日到御花园散步,都会陪侍左右,往常不发觉,这时候想起来,才发觉自己真的很久没有独自出去了,难怪这些奴才吃惊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他只道自己一说,那些太监,侍卫便会让路,谁料他们互相看一眼后,还是跪着,挡在明雪衣面前不肯起来,为首的一个精壮侍卫更叫道。「请皇上先回寝宫,待奴才先禀报羽林将军。」

听了他的话,一股无名火在心头倏然升起,明雪衣洁白的玉脸浮上一片铁青。

「放肆!皇上要到哪里去,要你们管吗?」小德子悍然代主斥责,却听不远处一把男声冷冷答口。「那我也管不得吗?」

明雪衣一听那把熟悉的声音便不由得慌张起来,眼角飞快地向左方瞄了一瞄,果见呼延铁军正大步走来。

呼延铁军走过来看也不看明雪衣一眼,径自走进寝宫。擦身而过时,刮起的冷风,令明雪衣浑身一震,看着呼延铁军阴霾的背影,白着脸跟着进去。

「铁郎,我……」看着他脸上的愠色,明雪衣心中畏惧,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
在蝠鼠玛瑙刻金屏风前呼延铁军负手屹立如山,向他冷冷瞪眼,不吭一声。

熠熠虎目如刀,令明雪衣更加慌乱,左右转着眼珠子不安地回避他的眼神。

小德子只道他俩必会大吵一场,将大门紧紧关上,谁料刚走过来,呼延铁军就先拿他开刀,斜睨他一眼,说。「狗奴才,就是你乱嚼舌根吧?」

小德子嗫嚅着回道。「将军言重了,奴才只是照实禀明,可没有胡言乱语。」他知道呼延铁军跋扈,但是自己到底是明雪衣的心腹近侍,所谓:打狗也要看主人面,对着他时心中虽存有畏怯,嘴上却不肯示弱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「还敢驳嘴,好,很好!」呼延铁军不怒反笑,勾起唇角,一抹冷酷笑意。明雪衣一看,就知道他动了真怒,连忙上前,说。「铁郎,是我担心外面发生大事,所以才走出去……」

言犹未尽,已被呼延铁军挥手打断。「衣衣,我前脚离开,你就将我的说话丢到脑后了!」

「我……」明雪衣对他顺从惯了,也不敢反驳,只垂着头说。「是我错,铁郎别生气。」

抬起他的头,看着那张笼着淡愁的脸蛋儿,呼延铁军说。「既然知错了,那应该如何向我赔罪?」

菱唇拉起,芙蓉脸上勾勒出一抹苦笑,明雪衣说。「铁郎说怎样就怎样……」无论身,心,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了,他要怎样就怎样吧。

呼延铁军心中不忍,但是沉吟片刻后,还是说了出来。「大将军王。」

明雪衣一怔,迟疑着慢慢摇头,摇了一次,两次,三次。「不行,只有这个绝对不行。」

沈毅深刻的脸孔上瞬间沉下去,捏在明雪衣下巴上的手也用力地收紧起来。

「痛!」明雪衣痛呼一声,双眸泪珠盈盈。呼延铁军不由得松手,片刻后,又为自己的心软恼怒起来。

脸上飞闪过几种颜色,咬一咬牙,一手将明雪衣拦腰抱起,便往龙床扔去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明雪衣来不及惊叫,已见床帏一落,呼延铁军巨大的黑影压上来,衣裳被扯开,撕破,露出雪也似的肌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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